卞疆:“我必須得走了,生意已經被耽誤了。”
太太:“我也跟你去。”
卞疆:“不行,我們幾個合夥做生意,都是男人,一起吃,一起住,你去怎麼辦?而且,人家都沒有帶家屬。再說,我們這種生意不固定,今天跑到這裏,明天跑到那裏,天天都在車上,很動盪。”
太太:“那也不能總把我丟在家裏啊。”
卞疆:“我更想你。等我的生意做出一定規模,穩定了,我立即接你走,再也不回來了。”
太太:“你快點接我啊。我害怕這個地方。”
卞疆:“我會的。”
太太:“你別睡,等我睡著了你再睡。”
卞疆:“好的,我等你,你睡吧。”
……半夜時,卞疆被什麼聲音弄醒了。他睜開眼,聽見是身邊的太太在說話,她一邊哭一邊說:“你別走!你別走!”
四周太黑了,太靜了,太太的聲音顯得很突兀,很恐怖。卞疆使勁推她的肩,好半天她才醒過來。她萬分委屈地抱住卞疆,哭得更厲害了。
卞疆:“你怎麼了?”
問了幾遍,她才止住哭,黯淡地說:“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結婚那年遇到的那個算卦的老頭?”
卞疆:“哪個算卦的老頭?”
太太:“我們去城裏買電腦,在路邊,那個穿呢子大衣的老頭。”
卞疆:“噢,想起來了。”
太太:“他為我們算卦,說我們的婚姻到不了頭……”
卞疆:“你信那鬼話?我們這麼多年不是過來了嗎?”
太太:“剛才,我夢見他來了。他拉著你就走,說我們不應該做夫妻。你也不反抗,就跟他走了。我在後面追,怎麼也追不上……”
卞疆:“別胡思亂想了,睡吧。”
太太:“我有一種預感,好像要出什麼事,我倆好像要到頭了……”她一邊說一邊又低低地啜泣起來。
卞疆輕輕親了她一下,說:“我怎麼會拋棄你呢?”
卞太太還在哭,那哭聲讓卞疆的心情很壓抑,她說的話一直在他的耳邊迴響:好像要到頭了……
第二天早上,卞太太就找到李太太和慕容太太,提出要退出幾個人的約定:她不再收養這個男嬰了。
李太太和慕容太太都很詫異。
李太太心直口快地說:“你這就不對了。當時,咱們幾個人都同意輪流收養這個孩子,才把他抱回來。現在,你怎麼能說退出就推出呢?”
卞太太:“我老公今天要走了……”
李太太:“他走不走和這個孩子有什麼關係?”
卞太太:“你們知道,我家失竊了……”
李太太:“你總不會以為是叉偷的吧?”
卞太太:“我沒說是他偷的。我是說,現在我家一貧如洗了。卞疆沒有固定收入,接下來的生活得靠他一分一分地賺。我實在沒有能力再收養一個孩子了。”
慕容太太歎口氣說:“好吧,那就把叉先接到我家吧。”
卞太太的臉上掛著歉意:“另外,我想說……”
李太太和慕容太太都看著她。
卞太太鼓了鼓勇氣:“我想說,這個孩子好像有問題。”
李太太:“什麼問題?”
卞太太壓低聲音,說:“我覺得他是兩個,明中一個暗中一個。”
李太太:“別胡說了。多可憐的孩子!”
只有慕容太太聽了卞太太的話,心抖了一下。
卞太太馬上回家把那個男嬰領出來。一路上,她沒有看他一眼。
她把他交給慕容太太,急匆匆就離開了。走到門口,她回頭瞟了他一眼,他直直地看著她,那眼神讓她不寒而慄。
走出慕容家,卞太太的心情一下好了許多——她終於把這個可怕的東西甩出去了。
卞疆在收拾東西。
卞太太說:“你等著,我到附近小賣店給你買幾瓶純淨水去。”說完,她出了門。
窗外的陽光很好,樹上的鳥兒“嘰嘰喳喳”地叫,它們在談論明天的天氣。
卞疆只想帶幾件換洗衣服和一些書。他的眼睛在書架上看來看去。最後,他的手伸向周德東寫的恐怖故事……
暫停。此處為廣告:你想知道什麼是大恐怖嗎?
你想見識什麼是大驚怵嗎?
你想檢驗自己的膽量嗎?
你想得到極度的刺激嗎?
請購買——
周德東的恐怖故事。
繼續。
卞疆的手停在了半空。
他看見書架上有一疊照片,有幾十張。照片上那白花花的肉吸引了他的目光——那無疑是A級照,他經常在黃色網站流覽。
家裏怎麼有這種照片?
他拿起來,驀地瞪大了眼睛——那男人竟是鎮長!
由於角度問題,他看不見鎮長身下的那個女人。
鎮長赤身裸體的照片突然出現在他的家裏,他肯定要一張張地看下去。
鎮長的表情千變萬化,有的很痛苦,有的很幸福,有的齜牙咧嘴,有的怒目橫眉……
他一張一張地翻,那個女人的臉露得越來越多。最後,卞疆終於看清——那女人正是他的老婆。
他們做愛的地點正是自己的家。
她在鎮長的身下、身上、懷裏、懷外,表情無比陶醉。
卞疆傻了。
他像一頭發怒的獅子,舉起腳把椅子踹翻了。接著,他一發不可收,把四周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。發洩夠了,他呆呆地坐在地上。 |